《故事会》追忆母亲的八个谎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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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的时候,我们家乡物质匮乏,每家都忍受饥荒,但是在我记得事的时候,妈妈总是吃得很少。 譬如吃饭的时候,从她碗里拨给我很多米饭,她说:“妈妈不饿,你吃吧!”  后来才明白,那是妈妈的谎言。

为了增加一些营养,妈妈到附近小河里去捉鱼虾,那时大多数人家都困难,所以河里鱼虾不是很多,好不容易才能捉到一些。 有一次,妈妈回到家里,筐里只有两条小鱼,做熟之后,妈妈把鱼肉都捡到我的碗里,她只吃鱼头鱼尾和骨头。 我奇怪地问妈妈为什么不吃鱼肉,妈妈说:“孩子吃吧。 妈妈不喜欢吃鱼肉,骨头最有滋味。”   长大了我才明白,这又是一句谎言。

我们家生活困难,父亲长期在外地打工,但我上学之后,学校经常向家长提出收费买书和文具。 妈妈为了挣点小钱向学校交费,给人家糊火柴盒,收入甚微,但非常费时间。 我常常半夜醒来,看见妈妈还在油灯下工作。 我说妈妈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,妈妈说:“孩子,睡吧,妈妈不困,睡不着。”  这是我发现的妈妈谎言之三。

小学六年级时我参加毕业考试,上午分为两节课,中间有20分钟休息时间。 上午十点钟,当我走出教室,看到妈妈在烈日下等着我,手中拿着一瓶凉茶,我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,好舒坦啊!  我说妈妈你也喝几口吧天气太热,妈妈说:“孩子啊,都是你的,我不渴。”  其实,妈妈在那里站了两个钟头,满头是汗珠,她对我说了谎。

我爸爸因病身亡,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,她决心努力要把我养大成人,生活异常艰辛。 街坊邻居和我的两个舅舅经常给我们一些帮助,但是许多人都劝我妈妈改嫁,乘现在年轻找个男人支撑这个家。 我妈妈坚持拒绝,她说:“我自己能行,不需要男人说明。”  其实,这不是真话,一切都是为了我。 这是妈妈的谎言之五。

我读技校毕业了,在城里找到了工作,经常回家看望妈妈,并且给她一些钱,许诺以后由我养活她。 妈妈说,年青人要为娶妻准备住房、家具、衣服和彩礼,需要很多钱,妈妈每天到市场卖菜,维持生活自给自足,不需要资助。 这是我妈妈的第六个谎言。

我在公司里的工作有了成绩,得到升级和提薪,在城里买了一套居室,邀请妈妈进城与儿子同住,不用再劳累可以坐享清福。 妈妈说喜欢乡下清净、空气好,离不开老乡亲,对城里生活不习惯,其实又是谎言,内心里不愿给我添乱,鼓励我在职场上轻装奋战。

妈妈得病了,是癌症。 我到医院去探望,她在病床上面黄肌瘦有气无力,医生说这种病很痛苦,要有坚强的意志,配合治疗。 妈妈说:“孩子啊! 你放心,妈妈不痛。”   很明显,在说谎,这是第八个谎言,表达了妈妈对儿子的真爱,母亲大爱深似海我永远偿还不清。 说完这句话,妈妈安静地合上了双眼,香魂逝去归主了。

   (阿立:www.islamicliteratures.com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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