狭隘让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

编者按:人的心小了,事就大了;人的心大了,事就小了。浩瀚伊斯兰源远流长,产生过无数的辉煌的思想,如果了解的更多了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。当我们在争论海产品能不能吃时,我们看过其他学派的著作吗?当我们反对音乐时,我们全面的看过圣训吗?当我们想和人辩论时,我们的依据是古兰经还是圣训,或只是阿訇的言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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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北京居住了数十年,慢慢地成了老北京,多少了解了一些北京的掌故和趣闻。初来北京时,还是个孩子,那时走到哪里,年长的老太太喜欢问:是回回吗?回答:是!她会接着问:什么时候是回回?回答说:生下来就是。

老太太就会心地笑了,原来这种回答是错误的。那么,应该怎样回答呢?于是到处去打听、求教,正确的回答应该是:从米萨格时起,就是回回。米萨格是阿拉伯语,意思是相约、约定。那是说在人类生存之前,真主先创造了灵魂,当我们还在灵魂世界时,真主曾向我们发问?谁是创造你们的主?我们当时就回答说:你是唯一创造我们的主。而有的灵魂在那时就持否定的态度,所以等到在世间出生时,才有了信与不信的区别。因此回答说:生下来就是回回,那就晚了,也不可能,必须说,从米萨格时起就是回回,这才证明是真的回回。当时把回回当成是信仰伊斯兰的专用名词,而回回这个称呼是从维吾尔译音转化而来。

历史上,维吾尔族曾被称为“回纥”、“回鹘”,唐代是指居住在葱岭以西的维族人,南宋的文献里提到回回和回回国,除指西部维族以外,还包括葱岭以西其他少数民族。西元10世纪喀喇汗王朝的兴起,并以喀什为中向南向北扩张。经过几十年的征战,于西元1001年杀死了于阗佛教政权的统治者,结束了佛教在该地区千余年的生存。

在他们把伊斯兰深深扎根于南疆以后,政权易手,西辽取代了他们,伊斯兰又以和平方式向天山以北的西辽进军。北疆的佛教虽然也早以根深蒂固,但佛教以出世为目标,在和平的环境中,无法与入世的伊斯兰生活方式抗衡,很快就被伊斯兰化。占多数人口的新疆维吾尔人全部伊斯兰化以后,回纥独特的生活方式就成了伊斯兰的标识。内地信仰伊斯兰教的人虽然不完全都是西部回纥人的后裔,但是因为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一致,很自然就都归入到这个称呼之下。

辛亥革命以后,曾有五族共和的口号,北洋政府的五色国旗和汉满蒙回藏五族共和中的“回”,正是指的维吾尔所代表的新疆少数民族。现在我们才明白,所谓回族,只是西部蕃客来内地定居,娶汉族姑娘而产生的后裔,除去保持思想上的传统信仰和特殊生活方式以外,纯粹是血统概念。当年,唐朝出于政治原因,曾大量借助于西部突厥各族的兵力,协助国内维护政权,战争结束后,肯定大量兵丁、官员留驻下来,他们与经商到此的工匠形成了蕃客群体,为了信仰的礼仪,他们修建清真寺,俗称蕃坊。

他们的第二代、第三代就失去了原来的语言习惯,但家长一定督促他们去清真寺履行宗教义务,而清真寺里肯定会有少数贫困落魄孤身未娶的长者,他们唯一的优势是会用阿拉伯文背诵经文和祈祷文。失去原先母语的青年人只好去请教他们,于是形成由他们担负向青年宣传伊斯兰的重任。

他们成天守在寺里,除去礼拜,几乎无事可做。但是他们唯一的缺点是不懂汉语,当然粗略的表达还是可以的。青年人学习背诵祈祷词,一定要他们讲解,于是洋泾浜的中文就出来了,而这种令人似懂非懂的经堂语,就被不学汉文的阿訇们继承和沿袭下来,以至到今天都无法摆脱。因为阿訇仍然是从文盲中培养,即使是学了现代阿语的学生,仍然不能讲经,仍然要继续补上经堂语的课程,倒退回去,以便应付寺内老者们的偏爱。在北京某些较大的清真寺,阿訇若按阿拉伯文音韵学背诵祈祷文和《古兰经》,肯定不受欢迎,必须按古老的沧州调背诵才被接受(我国北方的阿訇,大都出于河北沧州老阿訇的门下,所以沧州的调门是具有代表性的)。

解放以后,回教的称呼取消了,代之而称之为回族。很多人为之欢呼,因为国民党始终不承认回族的存在,他们认为只能是生活特殊的回教人。这种做法令很多人生气,因为起码少了一些国民大会代表的名额,使一些人的升官之梦破灭。而现在我们不但享受少数民族的优待,增加不少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名额,同时还有宗教界的名额,但人们逐渐搞清,民族是不能加入的,它只能在原有的人们中繁衍,这就造成一种现象,全世界任何民族都可以信仰伊斯兰教,惟独中国汉族不能信仰伊斯兰,即便信仰了,也不能享受回民的优待政策。

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从米萨格起就是回回的说法。前面提到米萨格(约定),若是在我们生前的灵魂世界就曾约定了什么(以下称“前世”),那么每一个人都不曾记起有这件事,在我们毫无记忆的情况下,不论我们有过什么承诺,现在能算数吗?何况,前世、今世、来世的三世之说,并不是伊斯兰的论点。《古兰》经里根本没有这一说,那么根据是什么呢?佛教有这种说法,而我们是没有根据的道听涂说,这怎么能奉为信条呢?如果确有此事,既然一切都已前生注定,那真主还派遣使者先知并降示《古兰》干什么?信与不信早已约定好了,宣传还有什么用?很显然这是无稽之谈。《古兰》经里确实也提到结约的事,那是指《古兰》本身而言,读者可参见:“那时我曾与众先知们立约,包括你、努海、伊布拉欣、穆萨、玛尔燕的儿子尔萨,我与他们立了庄严的约。”(《古兰》33:7)这也是为什么基督教把穆萨受到的启示称为《旧约》,把尔萨受到的启示称为《新约》。

《古兰》恰恰是面对全人类的《总约》。正是有鉴于此,说明真主在创造了人类万物以后,又制定了一切发生、发展、最终归于毁灭的法则。启示正是要告诫人类,一切都将按约定的法则办,承认真主存在这个问题,在科学昌盛的今天,有理智的人中,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,关键是怎样利用生命,使生命活得更有价值。人类很难摆脱迷信,原因是私心作祟,总以为自己会比别人聪明,总以为自己会得天独厚,他们不放过任何有利自己的机会,但生命的短暂并不足以引起人们的警觉,只待老之将至,才发现自己是白活。追求一生,仍然是一堆泡沫,再伟大的人,也免不了寿终正寝、撒手人寰。但人是最健忘的,无论多么悲痛的场景,很快就会抚平,不论多少教训,侥幸获得的心理彼伏此起。

信仰本身是一种高尚的追求,但总也避免不了庸俗化。犹太人曾认为他们是上帝的选民,只有他们才能进入天国。穆斯林在后来的发展中,也出现了这种苗头,好像我们比不信仰的人优越多了,起码我们认识了独一的真主。实际上我们缺乏反省,我们仍然重蹈前人的覆辙。伟大的使者先知穆罕默德去世以后,围绕谁继承的问题,四大哈里发,除去老迈的艾布拜克尔以外,其中三人是被杀。事实上,由于先知带来了《古兰》的教导,并不存在什么继承圣职的问题,仅这一点就反映在信仰认识上的差异,仍然是人性中权势欲的驱使。

我们从后来的历史发展也清楚地看到,当伊斯兰空前扩张,大量非阿拉伯人进入这个群体以后,“信仰的人彼此是弟兄”(《古兰》49:10)的教导就被忽视,代之而起的是将他们称为“麦瓦利”(原意为纳税者,后转为“释奴”)这种称呼就意味着二等公民,使得他们与统治者阿拉伯的穆斯林拉开了距离。当时的政治形势非常不利于麦瓦利称号的这类人。在普遍流行的“还政于先知家族”的口号下,阿里什叶(即阿里党人)是被当局镇压的少数派,他们激烈反对现政权,与政府形成对立,而麦瓦利身份的人看到反对政府之举符合他们的切身利益,遂大量加入到什叶派的行列。在还政于先知家族的口号中,政权落入先知的侄子阿拔斯之手。他回过头来更加残暴地镇压什叶派人,而什叶派人在逆境中吸收大量不满于现状的麦瓦利,越斗争,队伍越扩大。充分说明在信仰的群体中,对麦瓦利的歧视,人为制造了对立面,壮大了什叶派,埋下了纷争的种子,越积越厚,这是伊斯兰早期历史造成的裂痕,直到今天也无法弥合。

我们再看看今日的马来西亚,那里有几百万华裔的中国人,他们世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,像槟榔屿华裔人口占70%。伊斯兰虽然是马来西亚的国教,华裔人群中却很少信仰,原因是:凡信仰伊斯兰的人必须放弃原有的姓名,连姓氏也不准保留,一律贯以“阿布杜拉”某某,再者,凡贯有“阿布杜拉”姓名的人,标明是刚刚入教的人,在购买房屋、注册商业、高考升学方面都不能与马来族人享受同等的待遇。例如:买房子,必须预交20万马币才被准予有购房权,这20万是房款之外,等于税金,纳入国库。

而且下一代也是如此,只有他的第三代才可以溶入马来人的范围。这种政策性歧视阻碍了人们信仰伊斯兰,也造成华裔人口的不满,新加坡的独立,不能说与此毫无关系。在中国当然不存在这种政策性的歧视,但河北省有些地区是不准汉族人加入伊斯兰的,政府未加任何干预,阻力来自回民自身,也没有任何理由,反正不允许。不但如此,穆斯林炸的油香也不能给汉民吃。他们不清楚,每年到麦加巡礼,最后一天所宰的牛羊肉,都经过冷冻,用飞机运到世界各地的难民营,救济那些饥饿的难民。可是在中国,穆斯林每年古尔邦节的牛羊肉绝不会给任何邻居和汉族人,好像他们都不是真主创造的,只有我们才是,这种狭隘的心理,已经给我们造成许多隔膜和伤害。我们为什么不能宽容一点呢?当然这与我们在历史上受到的歧视和排挤有关,但那已是过去的事情,使者先知在麦加被迫逃亡到麦迪那以后,经过十多年的努力,在他率领信仰的人去麦加巡礼时,被阻挡在胡达比亚小镇。麦加的古赖什人认为,这让他们很丢面子,怎么想来就来呢?

所以他们提议,今年不能来,如果要来,明年可以,现在可以签一个休战十年的协定。协定要包括以下的内容:在休战期,麦加人若叛逃麦迪那,穆斯林必须负责遣返给麦加,若穆斯林叛逃到麦加,麦加人不负责送回。这其实是一个不平等条约,穆斯林群众反对和古赖什人签这样的协定,但先知说服大家,答应他们的要求,不要坚持送回的条款,因为穆斯林若背叛信仰跑去麦加,送回来干什么呢?我们又不强迫人们信仰,送回来也没有用,既然他背叛真主,那就叫他去吧!天涯海角难道还能跑出真主制定的法则吗?至于麦加人背叛他们跑到麦迪那,穆斯林可以负责送回,如果是妇女,目的为了投奔信仰,则另当别论。这点就是在今天看来,也是了不起的,先知伟大的胸怀,绝不是麦加人所能理解的。

实际上,仅仅这点,就感召了更多的人走向这新的信仰。最后凯旋回麦加时,他低着头,反复背诵着《古兰》启示,当走进这个曾经要杀害他的城市,他首先宣布:祈求安拉饶恕你们,血债停止偿还,一切债务解除等。我们怎么不学习这光辉的榜样呢?我们有这么高尚光辉的榜样和伟大的《古兰》教导,但我们并不认真学习,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兴师动众、大动干戈,我们的狭隘已经让我们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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